楚路咕咕咕過馬路

多圈百腳虫
看到那隻肥美的鴿子嗎?沒錯那就是我。

[三代綠紅]Rhythm 法國 (普通人au )

內含二、三代

依舊跪求紅心藍手

三代大甜餅

沃利韋斯特是一個旅行作家兼攝影師,他踏遍全世界,看過漫天飛櫻、聽到海濤拍岸、嚐過山中滋味、嗅到皮革的味道。沃利會把所有他看過,體驗到最美的風景、最美的一刻收藏在底片中,然後沖洗出來放到相冊中。

一直在他背包中的那一本硬皮相冊開始愈來愈厚,相片多得放不下了,於是他開始把照片和經歷放在網絡上,到後來照片在各地展覽,讓世界知道這個年輕的旅遊者。

有趣的是,沒有一個地方能讓沃利停留超過十天,甚至連家鄉都不能令他停下腳步。

「我懼怕一成不變,然後變得沒有趣味,單調。」在一次電視訪談中沃利說。臉上點綴著雀斑的紅發青年誇張地擺動雙手,「想想看:當你停留在一個地方太久——忘記了初心,這樣多可怕。就好像你本來可以跑得很快,但是被割去雙腿再也跑不動。」

他的語速很快,身體動作也好像上了馬達一樣,「不、我不會容許自己這樣。在一個地方停留只會把我折磨殆盡。我能夠說我不懼怕死亡,我只是害怕身未死但心先死。」

「……」凱爾雷納看完訪談後什麼也沒說,甚至覺得自己到底中了什麼魔法才會聽一個完全不靠譜的前輩的鬼話去浪費寶貴的時間在這種無謂的事上,接著他拿起畫筆重新把一旁的顏料點上畫布。

凱爾是一個畫家,更準確一點他是一個油畫家。他不明白到底快有多好——因為快只會把作品搞砸。不是說他慢,只是他覺得一切需要時間享受。就好像繪畫,相比攝影按一下快門就把景象收藏在一塊小小的底片中,繪畫更花時間,他喜歡一筆一筆把所有眼前的景物勾勒出來,然後每秒都在瞬息萬變。

凱爾喜歡這樣,緩慢地享受。不同於沃利在每個地方停留不超過十天的習慣,凱爾通常都會停留約一個月左右去體驗當地文化,世界就好像他的靈感庫一樣,源源不絕地給他提拱素材,有時候他到的地方太美甚至不願挪窩直至把畫作畫完。

儘管凱爾喜歡各地等風土人情,但他畫的人像作品卻是很少,在個人畫展上只有幾張像徵式的人像畫外就沒有其他了。說起來凱爾被分手的原因都是不願畫女朋友的人像——他不覺得有什麼值得他畫。他給了她們足夠多的愛語和禮物,但她們好像不滿足似的要求更多。所以凱爾一直非常討厭畫人像畫,因為沒有人令他印像深刻得可以畫下。

沃利和凱爾的相遇不能說有多驚天地泣鬼神。那天沃利正從撒哈拉沙漠回來找自己的叔叔;凱爾正煩惱下一年畫展的主題⟪Portrait⟫應該如何。一個打算拿著紙筆到樓下的咖啡店呆上一天;另一個則是打算到咖啡店找親戚聊上一整天。

本來兩人可以什麼交雜都沒有,最有可能都只不過是沃利會成為凱爾畫中一個在角落裡不起眼的小人物,或者凱爾會成為沃利在漫長的旅行中一個毫不相干的過客。

偏偏阿芙洛狄忒的花朵就在这里蛮不讲理地种下了根,一杯咖啡就成为了它的养料。

「走路不长眼睛吗? 」没有多大诚意,甚至还有一点欠揍的声音响起,听后凯尔低头看着被咖啡淋湿的衬衫,心中只有一句话:该死的,这可是他最爱的一件。

「走路走得那么快,长眼睛应该是你。」凯尔呛声道,只见红发绿眼的青年气得胀红了脸:「难道像你一样慢慢走,躲开也不懂吗! 」

此时两人都已经看对方不顺眼,觉得对方不可理喻。凯尔正想反嘲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火药味,是这里的老板,巴里艾伦。

「沃利,道歉。」年轻的店长说,「对不起,凯尔。沃利有一点孩子气。」

凯尔不顾眼前差点气得大吼大叫的青年,少有诡异地转头问:「沃利?沃利韦斯特?」

「是,年轻的旅行作家兼摄影师,沃利韦斯特。」红发青年——现在应该改为沃利双手抱胸地说:「如果你是我的粉丝,我不介意给你一个签名。喂,你叫什么名字?」

凯尔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吧,「凯尔,凯尔雷纳。」他说,「可惜我不是你的粉丝。」

两人的第一次相遇就是这样,既不浪漫又不煸情,甚至还带有浓重的火药味。

凯尔和沃利再一次相见是在法国的蔚蓝海岸。是的,总算是浪漫一点的法国。距离凯尔⟪Portrait⟫的画展还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距离沃利愿意停下也还有三个月。

凯尔抱着画板呆坐在沙滩一下没下的在纸上涂抹,现在他一幅人像都没有动笔,直到上一个星期他终于不想再窝在画室,才决定扔下手机来了一敞突发旅行。他才不管家乡那边的主办会不会因为找不到他而头痛。

管他呢,凯尔心想。他看到一个青年从水中上来,红发湿漉漉的黏在他额上,那眼睛好像上好的祖母绿,脸上的雀斑和小麦色的皮肤——等等,这人怎么会这样眼熟?

凯尔当了一阵子机才把半年前的记忆翻了出来,是沃利韦斯莱特,他比上一次看到他的时候白多了,凯尔也差点认不出来。

看着画了一半的素描,凯尔有一种想把画纸撕开的冲动。他压下宽边帽和那副可以遮挡半张脸的墨镜,恨不得把自己缩在沙里,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是凯尔雷纳吗?我们上一次在我叔叔的咖啡店碰见过。」沃利走近那个坐了在海边很久戴着宽边帽的黑发青年,坦白说那种品味他真的不敢恭维。 「你好……」凯尔脱下那一副蠢爆的墨镜,认命地说。

「你来法国玩吗?你可选对了地方。」沃行毫不介意一屁股坐在凯尔一旁的沙子上,凯尔好像嗅到他身上的海水和阳光的味道。 「是啊,我因为受不了主办那边所以才出来走走。」凯尔回答,「每三天就催我交作品……」想来他就头痛了。

「催稿真的好烦。」沃利向后靠笑道,「有时候出来走走的确是需要的。当然你可能需要一个导游?」那双祖母绿潾光闪闪,他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来当你六天的导游?」

凯尔神差鬼使地答应了,见鬼的。

沃利说前六天他一直待在普罗旺斯乡间,亲身体验了什么叫做壮观的薰衣草和向日葵花海,还有欢闹的亚维侬艺术节,直到今天凌晨才到这里来。

可能沃利韦斯特有什么魔法总会令人着迷,一鼓暖流从凯尔喉咙滑过,到达胃部使他全身都暖和起来。

「来到尼斯你一定要到旧城区。」沃利说,「你可以亲身体验到当地人生活的一面。」刚刚他们沿着滨海大道前进,看到往市政厅、歌剧院指标左转,就进入了旧城区。

凯尔手中拿着的画板,沃利非常贴心地让他坐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喝杯下午茶顺道取材。隔了一会儿,「晚餐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去吃Fruits de mer?」沃利坐在凯尔对面笑道,「不吃的话会有点可惜。」

「那个什么来的?」凯尔把水彩纸打湿后抬起头问,他不是太熟悉法文。

「海鲜。」沃利笑得像一个狡猾的孩子,法文中特别的弹舌音在他口中吐出:「Fruits de mer.」

「你决定?」凯尔回答,他手上那枝水彩笔已经沾上了颜料,一块块色面在纸上化开。旧城区的样子很快就被勾勒出来,每栋建筑物都彩绘着动人的颜色。在旧城区不需要赶时间,一切都是这么悠闲。

沃利靠着椅背,直盯着专注眼前画作的黑发的青年,把口中甜得发腻的焦糖玛琪朵咽了下去。

他们坐到大约七点左右才吃饭,尼斯这里的七点还是好像大白天一样。

「老天,原来你是可以坐在这里整整四个小时!」沃利有点不可思议地说,但当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待应刚好上菜了。 「算了……这家的菜其实满好吃的,虽然不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这是起士沙拉,南法人喜欢地中海的吃法,就是配着橄榄油和醋一起吃。」凯尔盯着沃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沃利比之前可爱多了。沃利看着盯着自己盯得发呆的凯尔没好气地说:「伟大的画家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呢?」

好吧,他还是一如以往的讨厌。

他们在旧城区待了两天,以后沃利便带着凯尔坐了二十分钟的车程到Eze ,这个城市非常地小,人口只有2500人,两人沿着石板小径和阶梯一路往上走。

凯尔一身南法到处可见的白色休闲服,一副墨镜挂在头上,他坐在路边翻开画册拿着钢笔开始速写。这次沃利学乖了,他穿的是浅绿色的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相机,红发张扬地随风晃动。他一会儿停在花草茶和香皂的店家前,一会儿又在画廊前停驻,他把城区角落的质朴美感一丝不遗地收藏在底片中。如果走累了,沃利便跑回凯尔身旁坐下。

「不如我们到热带庭园走走?」凯尔站起来,他知道沃利受不了这样长期的静态活动。 「那里可以看到Eze最美的海景!」沃利尖叫,他弹起来恨不得赶快冲到山上。 「慢一点吧,小心摔倒!」凯尔跟在沃利后面大喊。

最后一天,凯尔提议到坎城走走。他说沃利陪他画了那么多天画,是时候到自己想到的地方。

一下火车,沃利拉着凯尔一路风风火火地走到克鲁瓦塞特大道。沃利恣意享受坎城的阳光、海滩、微风和一望无际的上空秀。

沃利在拍照时凯尔双手裤袋中在背后守候,看到对方挂在脸上的汗水、专注的眼神、被风吹得有点儿凌乱的红发——凯尔觉得自己心中好像有什么被填满。

忽然有一个辣妹走近他们说了一句:「Je vous souhaite beaucoup de bonheur. 」便跑走了,只剩下听得懂的沃利在背后红着耳朵大吼大叫。可是凯尔怎样问沃利都不愿意回答到底那一句是什么意思。

之后两人又坐上观光小火车,沃利全程没有看过凯尔一眼,只把那对藏不住红透的耳朵留给凯尔看。接下来他们跑到坎城节庆会议中心、游艇巷、苏给区和城堡博物馆。

直到上飞机的前一刻两人都好像还意犹未尽似的。回到国内,沃利很快再次踏上旅途飞到其他地方旅游,而凯尔则窝在画室足不出户。

 

「感谢上帝,你还没饿死。」在电话另一头的哈尔aka凯尔那个非常不靠谱的前辈夸张地说,「你知道你不在的那几天主办几乎要把我的手机打烂。我和小熊的约会差点因为你而搞砸!」

「抱歉,哈尔。我说抱歉。」凯尔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脚边靠了好几块油画板,「真是奇怪……」看着画布凯尔自然自语道。

哈尔听了凯尔说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法国之旅,良久才说:「坦白说,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情史丰富——我真的会以为你是一个会在便利店纠结应该买漫画还是小吃的纯情处男。这是爱情啊,凯尔。」

爱情?凯尔看着自己画布上笑得开朗半眯起的绿眼的红发青年,在其他画布上亦有其他身穿浅绿色、淡蓝色衬衫的身影,全部都是同一个人——沃利韦斯特。

谁会想到厄洛斯的铅箭会变成金箭,凯尔想。

三个月后刚回到家乡的沃利收到一张来自凯尔邀请函,米白色的卡纸上有一个黑色的剪影和一串漂亮的花体字「Portrait」。对于名字的审美沃利真的有一点哭笑不得,那有人会这么简单粗暴?他叔叔交给他的时候就叮嘱他一定要看看,「我男朋友说凯尔画画挺好的,你一定要去看看。」巴里说,「我看了,蛮惊喜的。」沃利睄到巴里戴在手上的戒指,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指哪个惊喜。

凯尔来回踱步,他不知道邀请函是否交到沃利手上——即使哈尔说沃利收到了——凯尔看着已经变黑的天空心中不禁开始惆怅。一会儿担心沃利会不会是在国外、 一会儿又担心今天会不会是他最后逗留在国内的日子、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直到他快放弃的时候才有一个身影拖着行李箱出现。

「快感謝我剛下機就趕來這裡」沃利撒了一個謊,他手還捏著一本護照中間夾了一張過了登機時間前往奧地利的機票。凱爾沒有戳破這個劣質的謊言,他控制不住臉上的肌肉,甚至聲音也有一點發抖:「如果你不介意,我來當你畫展的導遊?」

看到畫展的大門時沃利大概明白巴里口中的驚喜是指什麼,「你……?」他的舌頭打了個結,迎接所有人是一對畫在牆上燦爛翡翠綠色的眸子和生動的小雀斑,沃利認得那雙眼,是二十多年來一直伴隨著他的眼。其他畫中亦見到他的身影,他好像身處在一個鏡子森林中,而每個他眼中都倒映著凱爾的身影。

「凱爾,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句法文的意思?別告訴我,你學了七個月也不懂。」

回答他是一個迫不及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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